“呸。”赵彩凤往地上吐了口痰，“收起你那张破嘴，我媳妇怎么了，她好着呢！”
  “一天天的，吃饱了撑着，竟知道嚼舌根，怎么不烂你这张破嘴。”
  “还有你，男人也不是什么好鸟，逛窑子的货色。”
  她骂的女人叫吴春艳，刚从她旁边挑水走过，两人一直有过节，她讨厌王辛月，两人有过节，但她也不喜欢赵彩凤。
  刚才怼她，说她媳妇也是寡妇，被赵彩凤记恨在心。
  “我男人不用你操心，要操心就操心你家那位吧，嘴巴那么毒，怎么不毒死你算了。”
  王辛月挑担子回到河边，两人还在扛。
  从她们身边走过，赵彩凤看她不顺眼，碎了她一口，“千人骑的玩意，这男人才死几年，就想着改嫁，和红楼那妓子有什么两样。”
  吴春艳也不喜欢她穿得那么张扬，藐视地看了她一眼，“穿那么好看，还不是为了勾搭村里的汉子。”
  王辛月这人，一听到别人吵架，她就反感，一点素质都没有。
  这火烧到自己头上，心里能舒服。
  停住脚，冷冷看她们俩一眼，“给楼里的妓子？你男人带你见过，还是你做过，要不然怎么知道那么清楚。”
  “还有你，你家住海边啊，管得那么宽，我穿什么都要管，有本事你穿去，看村里有没有人看得上你。”周人一听，笑了。
  谁不知赵彩凤家男人只要有钱，就去喝花酒，没钱就回来打人。
  吴春艳是出了名的丑，就是穿得再好看，也没人看上。
  当年她家男人相看的是她的妹子，谁知打开盖头的是她，当年可没少为这事吵过。
  两人被她当众说出来，面子里子都挂不住。
  也不知谁先丢下扁担，又或许两人一起，冲上来就去扯王辛月头发。
  王辛月桶都不要，砸在吴春艳脑门上，扁担打在赵彩凤身上，抬脚踹过去。
  一个翻身，坐在赵彩凤身上，扯她头发，甩她一巴掌，“这一巴掌，还你口不遮拦。”吴春艳想上前，王辛月冷冷看过去，“不想死就来。”
  把她震慑住。
  脚碾在她的手上，抬手拍拍几巴掌在赵彩凤的脸上，“这几巴掌，还你对驻守边疆的将士不敬。”
  “要不是千千万万儿郎像我男人一样，为我们守护，死于沙场，何换来今日你在这里哔哔。”
  村里有不少人被征壮丁，有的人还在，但也有人好些年没音讯了。
  这话说进围观农村心坎里去。
  大骂她，“不是东西。”
  王辛月下手一次比一次重，掌心都疼了。
  等她收拾得差不多，才有人喊，“还不快把她们俩分开。”
  两人一身泥泞，头发乱蓬蓬的。
  赵彩凤被收拾得最惨，见吴春艳比她好太多，转身就扯她发头，“要不是你，我又怎么会这么惨，我打死你这八婆。”
  “都是你这丑女人，长得那么丑，怎么不去死。”
  吴春艳刚刚也被打了一下，心里早就将王辛月骂个百八十遍，但看见赵彩凤被打得那么惨，王辛月又扛刀站在那，“不怕死就上。”
  两人自己打了起来。
  被分开时，浑身泥，提着水桶朝村子里跑。
  王辛月嫌晦气，水也不挑了。
  这事自然也传到了顾家。
  顾老太太一听，跟着急了，“她怎么能说都不说就改嫁，我的孙子嘞，这可怎么办才好。”
  顾家三媳妇马红燕心里就不舒服了，“她一个寡妇，还带着五个孩子，哪个倒霉男人会娶她。”
  嘴上叭叭，心里却不这么想。
  她那好大嫂，一成家，就怂着大哥分出去单过。
  她也想这么干，婆婆非但不让，还把她臭骂了一顿。
  现在大哥也走了，这大嫂也要改嫁了。
  要是把几个拖油瓶一起带着改嫁，顺道把姓改了，让她哭去吧！
  顾老太太心里不舒服。
  什么叫哪个倒霉男人会娶她，把南生都一起骂了进去。
  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，南生他媳妇日子不好过，她改嫁，你就这么高兴。”
  “我顾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媳妇。”
  马红燕嘟囔了句，“娘，这话说得就不对了，大嫂日子过得不好，怨谁，那还不是她自找的。”
  “就你傻乎乎，还时不时拿东西接济那几个兔崽子。”
  “要是我，一文不给，饿死拉倒。”
  “这回她改嫁，谁能拦得住。”
  二嫂柳玉妮，怕引火烧身，埋头锄草，离她远些。
  老三顾万金从河边挑水回来，见娘脸色不好，再看看自己婆娘，就知道坏事了。
  经过她身旁，压低嗓子，“你又惹娘不高兴。”
  “惹娘不高兴的是大嫂，和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  大嫂要改嫁，和人打架这事他也才听说，去晚了，地上到处都是水，桶也坏了。
  马红燕撒泼，“明明是她的错，凭啥一有事就往我身上扯。”
  “我命怎么就那么苦啊，一个个欺负我只生了大丫二丫她们姐妹俩。”
  “呜呜呜呜，我不想活了。”
  都是因为她肚子不争气，要一个带把的都没有。
  大嫂肚子就跟不要钱似的，胎胎得子。
  都是顾家的媳妇，顾家的列祖列宗怎么就不分她一个。
  顾老太听，气岔了。
  就连柳玉妮听了，都不舒服，“老三媳妇，你要是不会说话，就闭嘴，没人把你当哑巴。”她可不想一会火往她身上引。
  马红燕可不认，婆婆踩她一头就算了，凭什么二嫂也说她，“我哪说错了，你们就是欺负我生不出儿子，谁见了，都想踩一脚。”
  “她厉害，一生就四个，那又怎么样，还不一样带着孩子改嫁。”
  “就知道怼我一样，有本事，你们当她面说去。”
  王辛月又懒，撒泼打人也厉害，她们哪敢啊。
  顾老太太越听越来气，血液蹭蹭往上，冲她大骂，“你给我闭嘴。”
  指着顾万金，“看看，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，你们这是想气死我老太婆才当家是不是，啊！！！”
  顾万金一听，不得了。
  娘虽然不喜欢大嫂，但架不住她给顾家生了四个孙子，一个孙女。
  他们三房这几年连生两个丫头片子，在顾家，说话都没底气。
  这要是把娘气到，有他们三房好果子吃。
  急忙对吴红燕呵斥，“你要是闭不上你张破嘴，就别怪我把这张嘴给缝住。”
  李红燕不敢对婆婆吼，就冲着自己男人叫骂，“好你个顾万金，别人欺负我就算了，你也欺负我。”
  “行，这日子没法过了，我走，我走还不行吗？”说着，气冲冲丢下锄头离开。
  顾老太可不惯着她，“你要敢走，就滚回你娘家去，从今往后，我就当没你这儿媳妇。”
  吴红燕想偷个懒，哪曾想婆婆一点面子都不给她，还让她滚回娘家。
  一肚子气，走也不是，不走也不是，把王辛月都给恨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