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傍晚，李雪菲下班回到公寓，门前却赫然多了一束花。

  不是快递，也不是酒店服务员送的。

  而是沈君泽亲自站在门口，手里捧着一束满天星和白玫瑰混搭的花束。

  她愣了两秒，没说话。

  他也没说话，只是低头，把花举高一点，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：“这是……我第一次送人花。”

  她挑眉，看了他几秒，淡淡道：“我以为你是那种‘送股份不送花’的人。”

  “股份我也可以送。”他低声，“但今天……我只想给你花。”

  她没接，转身打开门。

  “进来吧，别让邻居以为你站我门口是追债的。”

  沈君泽跟着她进屋，将花轻轻放在餐桌上，动作小心翼翼，仿佛那不是一束花，而是某种未知的、他从不熟悉的温柔物。

  “你今天是怎么想的？”她问，语气平静。

  “没怎么。”他顿了顿，“就是突然意识到，我做的所有‘保护’，‘支持’，‘处理’……你都看得见。”

  “但你从来不确认它们是不是‘感情’。”

  她没吭声。

  “你是那种很理智的女人。”他低声，“你会算得很清楚：谁对你有恩，谁给你机会，谁想让你欠下点什么。”

  “可我不想让你再欠我了。”

  “我只是……想让你知道，我在意你。”

  “哪怕这方式很笨。”

  他说完后沉默了几秒，像是在等待她的回应。

  可她只是走向厨房，倒了两杯水，又递给他一杯。

  “沈君泽。”

  “嗯？”

  “你送花，是因为想弥补，还是想表达？”

  “表达。”

  “那你能不能别让我猜？”

  “你想听什么？”

  “我不想听你绕圈，也不想再解读你藏着的关心。我只想听你一句话。”

  她站在他面前，眼神认真而坚定：

  “你喜欢我吗？”

  空气仿佛被拉紧。

  沈君泽从来没在任何一个合伙合同、投资谈判、甚至家族博弈中退缩过。

  可这一刻，他喉咙发紧，连“喜欢”这两个字，竟像千斤重。

  她见他沉默，忽然轻轻一笑：“果然你做不了浪漫这件事。”

  她转身，刚想走，他忽然开口：

  “李雪菲。”

  她脚步一顿。

  “我喜欢你。”他终于说出口，声音低哑，“不是为了平衡，不是为了合作，不是为了婚姻形式。”

  “是因为你有你自己走路的方式，我看着你走远，却想追上你。”

  “是因为我怕你回头没有看到我，所以想站在你身边。”

  “是因为你在我心里，已经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——而是舍不得的事。”

  她转过头，看着他，半晌没说话。

  良久，她轻声道：

  “你说得太迟了。”

  “可还不晚。”他走向她，低声，“你说过，你不是怕感情，是怕我不明说。”

  “那我现在告诉你——我不仅喜欢你。”

  “我也希望你喜欢我。”

  “哪怕不多一点，只要是你清醒时的意愿，我就愿意接住。”

  李雪菲眼眶微热，忽然笑了。

  “沈君泽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坦率了？”

  “可能是……怕你走。”他说，“怕你走得太远，连‘回头’都懒得了。”

  她走近，将手轻轻搭在他胸前，抬头看他。

  “那我现在说清楚。”

  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
  “不是因为你会送花，不是因为你帮过我。”

  “而是因为你在一次次我不信任的时候，依然留在原地等我。”

  他低头，吻住她的额头。

  那束白玫瑰在夜色中微微摇曳。

  不是道歉，不是补偿。

  是一个冷面丈夫，第一次学着说“喜欢”。

  而她，也第一次，毫无防备地，接受了。